10月28日消息,北京南城并不是优步(Uber)司机常呆的地方,因此记者花了一些时间才成功叫到一辆车。司机段师傅还是碰巧送人到北京南站才顺路过来。
另一个“碰巧”是记者还赶上了免费大餐,为了庆祝这款来自美国的打车软件专门在中国开创的“人民优步(拼车服务)”成功起步,对用户提供免费一周服务。“打开手机应用,很简单的操作就能叫一辆优选轿车或高级轿车,费用由优步承担!”
虽然免费,但段师傅态度依然很好,他告诉记者,即使不免费,登陆北京两个月的优步一直维持着对司机1.8至2.5倍的打车费返还。
非出租车司机,无论是私家车主、还是租车公司员工,都成为打车软件在国内流行的最大
受益者。不仅没有份子钱,打车软件公司还给补贴。据统计,拼补贴拼的最凶的打车软件滴滴和快的已经发放了24亿元的补贴。这是的哥的姐们过去从没想到过的
美好时光。“我都弄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挣钱的。”刚加入优步不久的个人车主丁翰对于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疑惑重重,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接订单。
和丁翰一样享用“馅饼”的是优步司机和更多使用其他打车软件的司机。他们遍布上海、深圳、广州、香港和北京。这些城市是优步在全世界进入的100个城市中的一部分。们成为这些城市中由交通难题和打车软件共同衍生出的全新业态人群。
他们也不知道这样的好日子能持续多久,但可以肯定,不会永远这样下去,而一旦游戏规则“正常了”,他们的选择将直接决定烧了几十亿的打车软件的生死。
高回报的兼职
在周一晚上8点的北京望京地区打车并不容易,但丁翰的顶配雅阁不到5分钟就开到了
丁翰白天有固定的公司客户要接送,只能晚上抽空上线接活。“我只在望京附近待着,有订单就接,没有就算了。”丁翰称,按照优步的原则,用户下了订单后,后台会将其发送给三公里以内的等待车辆,“超过三公里就有点远,不划算了。”
丁翰告诉记者,自诩为“星巴克级别”的优步的需求量主要集中在CBD和金融街、三里屯、798这样的商务需求、小资人群集中的地方。很多优步车主会为了多拉活,整天耗在三里屯,那里需求多,但车也多。
30出头的山东人丁翰18岁来北京,做过小生意、房屋中介,结婚生子后转行当起了个体司机,优步等打车软件的出现让他惊讶之余颇有点兴奋,“不仅不收任何费用,而且还会另外给我钱!”
记者从望京到南城,随后收到的费用结算单邮件显示:一共24公里的行程,时间为52分钟。Uber X的起步价为15元,加上时间费用21元和距离54元,最终花费为90元人民币,而优步公司会按1.8倍付给丁翰162元。
“前一段补贴更高,达到2.5倍,主要为了刺激早高峰时大家多上线接活。”记者了解到,和国内其他打车软件直接返还金额给司机和用户不同,优步会不停地变换补贴系数,来刺激车主多接订单。目前的补贴系数维持在2倍。
给司机贴钱的不只是优步,因此,趁着丁翰在做优步司机的同时,还参加了滴滴打车软件的培训。
和丁翰一样只在晚上成为“优步司机”的人不在少数,徐斌同样如此。和普通出租司机不
同,徐斌显得很有修养,虽然一身潮味儿十足的短裤加T-shirt打扮,但说起话来文质彬彬,且非常有礼貌。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本来我就是从事物业服务
方面的工作,经常要面对业主的各种问题,有时候刁难和委屈都是没法对别人讲的。加入优步后,项目组要求服务是第一位的,所以我就继续保持这种服务态度。”
“我是通过车友会加入优步项目的,之前并不知道这种租车项目在国内的情况,倒是自己
用过滴滴打车,但是这种非出租车性质的叫车服务,我也是头一回加入,感觉很有趣。”徐斌给记者介绍了一下他“下海”的流程,整个车友会与汽车租赁公司签署
协议,先把车挂靠在租车公司名下,然后直接用自己的证件通过租车公司在优步上进行注册,然后就可以下载司机客户端的软件接单了。
徐斌还透露,来自美国的打车软件优步已经在北京招募了约7万多司机,类似他这样的非职业司机在北京不在少数。
据记者之前了解到的情况,优步在进入中国之后,宣布与大量的汽车租赁公司进行签约合
作,但不包含个人车主。虽然在Uber稍晚一些给记者mail的账单中写明此次服务是由“北京易车行汽车俱乐部有限公司”代为签署,但从这次交谈中可以看
出,其实徐斌并不属于任何实体性质的汽车租赁公司。
与徐斌和丁翰相比,老周师傅更为职业,他之前就是干出租的。现在开着自己的车干干兼
职。记者一上车他就转身说,座位上的水是为您和家人准备的。记者发现,除了后座每个座位上一瓶矿泉水外,前座椅后袋里都整整齐齐的各放着一袋有香味的干
花,一个垃圾袋。垃圾袋上印着“滴滴打车”字样,而老周师傅的手机上开着优步客户端。
每一个新加入的打车软件司机都有着自己一段辛苦打拼的人生,依靠两部手机、一辆车,他们在互联网思维下突然成为生活模式最前卫的一群人。无论是年轻的徐斌、丁翰,还是老司机老周,都说他们还在适应中,只要能继续维持这样的收入水平,他们就会一直做下去。
事实上,北京是优步在中国进入的第5个城市。今年2月13日,在短暂的试运营后,优步正式登陆上海,仅4天后,优步边登陆深圳、广州。优步在进入中国之后,宣布与大量的汽车租赁公司进行签约合作,同时,也与支付宝展开合作,并在支付系统中增添了支付宝作为付款方式。
市场很大
“每天北京有500多万人次的打车需求,而由于缺少出租车或者出租车拒载,最终200万都流失了。而我们要填补的正是这200万的缺口。”丁翰告诉记者,这是他当初在打车软件培训会上听到的数据。这显然是一个夸张的数据,但对兼职司机们而言,这个数据确实充满了动力。
盯着这个缺口的不仅仅是优步软件一家,众多本土打车软件也都在招募徐斌这样的司机。
在上输入“滴滴专车”、“一号专车”、“易到用车”等打车软件名称查询,会发现大量的招聘信息。其中,滴滴专车带车司机的薪酬为每月8000元至
12000元;一号专车司机的工资为8001元至10000元,工作经验要求为5至10年;易到用车则在招聘专为总裁服务的行政司机,工资面议;挂靠车辆
及司机薪酬为6000元到7999元。
有开车经验,熟知当地路线,有服务意识,这是成为打车软件兼职司机的个人素质要求。
一个有意思的细节是,大部分优步司机在提到该打车软件时都更喜欢说其英文名称“U-ber”,这一方面是因为作为舶来品的Uber主要的服务对象是外籍商
务人士,另一方面也显示了其与本土软件相比的高大上。
不过,其他本土打车软件也开始重视高端私车服务,戴手套、用礼貌用语、顾客上车前跑
步来开车门,都成为基本要求。汪洁至今仍记得第一次在三里屯德国大使馆门口叫车的经历,仅3分钟,一辆锃亮的奥迪A6L就停在了身旁,司机下车快步走到她
身边,双手戴着白手套,半弯腰为她打开车门。虽然那次的车费是正规出租车的两倍,但她真的希望继续坐下去。
晶晶是滴滴打车软件的常客,但那天她在手机上叫了车后,等来的不是常坐的出租车,而
是一辆黑色马自达6,对于自己的疑惑,司机王师傅说,自己是滴滴专车,而且正好在附近,就接了单。晶晶后来了解到,因为自己常用滴滴打车,软件会自动赠送
很多券,她下订单时也自动为其选择专车服务。
在上海,网友“于欣烈”也有和晶晶同样的感受。“于欣烈”在其优步体验中写道,当时
我和Uber上海总经理王晓峰是在上海一个比较偏远的区见面,用手机订车时恰好还是细雨纷纷的下班高峰。应用上显示这辆奥迪A6L 还需要25分钟才能到
达我们所在的星巴克。根据王晓峰的经验,一般情况需要这么远的距离赶到,司机就不会接活了。
但后来司机还是很快就到了。“于欣烈”问司机,这么远为什么还跑过来。开车的小伙子
说,自己就是喜欢开车。所以他知道有Uber 这样一种工作方式后,特别喜欢,也愿意为这些打车的人服务。所以即便路程很远,他也愿意耽误一些拉其他活的
机会,赶过来。他说,这也跟Uber培训灌输的理念有关,Uber要求司机尽可能去接单。
记者从Uber的网站上查阅到,Uber采用的是注册账户制,账户与支付宝或信用卡绑定,如果是用支付宝结算,则直接是人民币支付,如果是绑定VISA,则会以美金结算。优步中国市场拓展负责人姜智亚表示,政府是支持、鼓励拼车服务的,而且他们已经向有关部门汇报。
对于打车软件公司而言,“人力资源”上的风险同样在显现。
如丁翰在本文开头所“担心”的那样,打车软件们现在开始思考挣钱了,包括滴滴、快的等本土打车软件日前已停止补贴,但随之而来的是司机和用户的怨言渐起。没有了最具吸引力的补贴,价格又高于普通出租车,这让司机和用户都犹豫了。
虽然优步目前仍在推行补贴,但丁翰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打开优步软件了,“我现在也就是晚上没事时上线呆一会儿。”
丁翰最初是充满热情的,但由于优步是指定订单的方式,且在线状态下不能拒活,而不知
情的丁翰10单中有4单未接受,最后被封了一次号。“优步没有目的地显示,而滴滴订单会显示,这对用户来说存在被拒载的风险,但对司机而言,却有了选择余
地。”为了避免再次封号,丁翰上线时间很谨慎。而在记者的接触中,和丁翰一样有所顾虑的司机不在少数。“非专业的兼职司机对打车服务的热情可能仅停留在补
贴阶段。”观察人士指出,但按照互联网思维营销的打车软件最终必然会取消补贴,进入盈利模式。按照互联网产品的商业模式,首先要通过大量的“烧钱”来积累
足够的用户基础,然后在此基础上产生收入。滴滴不久前宣布,通过广告,目前一个月的收入能达到1000万左右。但取消补贴后,丧失了价格优势的打车软件能
否继续维持用户粘性仍是未知数。
如果没有了1.8到2.5倍的补贴,是不是还愿意在电子地图上待下去?就目前而言,所有记者问到的兼职司机们都没有给出确切答案。优步的司机徐斌很明白,这种“白给钱”的状况不会持续太久,因此,他对于自己在补贴取消后是否会继续做下去也不十分确定。